喵了个咪

棋盘上第三双眼睛

[双首领]《影春风》

是我的!是我的双首领!萧萧等我回去吹爆你!


枪配茱丽叶:

♦给芋头 @喵了个咪 《黑街》的g文!一定要大卖啊!!!!


♦泥塑长发森,非常泥


 .bgm《一格格》https://music.163.com/song?id=475277350&userid=370041268


 


 


 


0.


按下快门后一秒,对焦中心那个长头发的男人突然转过头,他看到了摄影机,对着镜头眨眨眼睛,问:“你是在拍我吗?”


 


 


 


1.


今年深秋,学校给了项目要拍一组人像,刚好福泽有个毕业学生在模特公司实习,就帮他安排了一下日程。当天晚上预定讯息传过来,他粗略扫了一眼,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名字叫森鸥外,约好周六下午三点半,在新宿地铁站见。本来是没有什么事,但那天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家里突然停电了,打电话给物业问了一下,说是电路维修,前几天就下达通知了,应该是他没有留意,要到晚上才能修好。


 


福泽哦哦哦好的好的应付着挂了电话,然后插着手从阳台走回客厅。他盯着一动不动的微波炉才看了两秒,实在有点郁闷,午饭还没来得及吃,突如其来的断电就蛮横地把他未来三个钟头里的计划全打乱了。现代科技就是这点不好,几乎所有家用设备运转都要跟电挂上关系,冰箱空调不算,连耳机牙刷都是电动的,只要一场停电立马就让整个小区陷入瘫痪,发电故障四舍五入可以列入世界第二大灾难。思来想去,觉得在家继续待着也没多大意义,福泽跟生鸡蛋互瞪了两分钟,最后只能宣告失败,提前背上镜头相机,跑到新宿去拍街景。


 


 


——踩点站定没多久,这个抱着红玫瑰的男人便闯入了他的镜头。长发,黑风衣,皮肤冷白,一捧大得有点夸张的玫瑰花束不太优雅地压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相遇实在不算惊天动地,福泽抬起头,看见那个人往摄像机这里走了过来。拍路人被本尊发现总有点不太好意思,他直起身跟对方打了个照面:介意一起喝杯咖啡吗?


 


“啊?当然可以。”那个长头发男人腾出手撩了一把刘海,他连里面的高领毛衣都是黑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显得脸和脖子白得过分。


 


 


 


这个时间才过饭点,但街上路人居然很多,去的第一家店已经没座位了,尴尬地关门退出来,沿着步行街又走了一段才看到第二家。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找到空椅子,福泽就先放下背包到前台去点单,他显得有点局促,因为不是常来的店,也不清楚有什么招牌产品,研究了一下菜单,最后反而是随便点了两份通常不踩雷的拿铁和松饼。结完帐店员给了一个印着A16的号码牌,福泽拿着牌子回去,看到森鸥外已经在座位上翻书了。英文版的《安内特》,他扬了一下眉毛,问:“你也喜欢歌德吗?”


 


长发男人看起来颇为诧异,他点了点头,说是,还有莱辛,易卜生,你呢?


 


 


一沓重洋之外的文字,把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瞬间联结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脸,他突然想起来高中时期跟同桌在数学上装模作样地摊着课本,低下却垫着诗集互传纸条的场景。人一生有多少次机会出现在别人的照片里?而恰好这个人又刚好同你兴趣相投,其实说简单也不太简单。


 


 


 


“阁下不是东京这边的人吧?”对面的男人好像提起了兴趣。拿铁很快端上来了,那个人笑着跟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看得出来吗?”福泽有点好奇。


“口音不像。刚来没多久吗?我也是横滨的。”他从风衣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来,福泽低头,看着那几片油墨印刷的名字——森鸥外。


 


  


 


2.


项目拍摄结束之后,才过了没多久,居然又在校运会上碰到他。可能是留长头发的男人在人群里都比较抢眼,当森鸥外的背影又一次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福泽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今天没有扎头发,安安静静地站在田径场旁边,两手交叠在一起,光看背影倒很有几分男女朦胧的味道。


 


 


田径场上正在进行大一的2000米初赛,福泽往赛事公示板那里看了一眼,有破校记录的,但是名字都不认识。他不带大一,但基本也就只有大一那群还没有被考试和作业消磨掉激情的孩子才会致力于在这个榜单上刷新数字,通常到了大三都不会这么有活力了,他们班大三的小孩都在说自己过两年可以去路演碰瓷。


 


 


 


“森医生。”福泽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


“哎?你来啦。”森鸥外转过头,看到是他就往旁边站了站,挥手示意他过来“我进门就看到你了,当时你还在男子标枪那边,我没太好意思叫你。”


 


“今天我侄子长跑预赛,等下还有半决赛。那边,就是那个。”他指了指领头那个橙色头发的男生,个子不高但跑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开跑没多久就把第二名甩了足足有小半圈。


“体能不错。”福泽点点头,他不带大一,对这个学生完全没印象。


“他从小就挺厉害的。”森鸥外笑了一下,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回过头把视线重新放回到操场上那帮挥汗如雨的小子们身上去。


今天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但福泽还是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不会是错觉,大概洒了香水或者某种香薰。可是男士会经常用玫瑰调的香水吗?他不是很了解。


 


 


 


橙色头发的男生快到终点了,跑最后半圈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插进来陪跑,看样子是跟他一起的。森鸥外在观众席挥了挥手,那个少年看到了,跑过终点线就直接减速往这边过来,绕了一圈才回休息区。他们运动员跑完的要先定点集中,等最后一名跑过线,比赛结束,所有人才能离场。


 


  


森鸥外歪头看着他说,我们过去吧?就牵着福泽的手往休息区出口的方向走。运动会人流量比平时密集很多,只有牵着手才不容易走散,两个人相互拉扯着,逆着人潮挤出去,到了出口,森鸥外那只冰冷的丝质手套都被握成了温热的。


  


  


 


“叔!”第一名从长凳上跳下来,精力充沛的样子好像根本没跑过一千米“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又失恋了吧。”刚才陪跑的黑发男生插嘴,他坐在桌子上看书,头都没抬。


“你懂什么。”森鸥外的表情变得有点垮“现在大学生作业都太少了吗?”


  


 


 


——这时候福泽喻吉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情境,拍摄结束那个晚上,森鸥外毫不惋惜地把那捧巨大的玫瑰丢进垃圾桶里,花瓣飘了满地,像一桶干枯的血。他当时没有考虑很多,还以为是拍摄道具,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分手赠礼。每个人的习惯不同,有的人喝酒,有的人暴食,以前有个学生失恋就喜欢打电话,有好几次都打到他手机上来,大半夜对着不知名的联系人哭诉,但很少看到有人失恋还能失得这么光鲜亮丽。


 


 


两个人站在场外,一直等到第二场决赛结束。学生们里外都是汗地跑回来,说要回宿舍换衣服,森鸥外才点点头跟他们挥手告别。这个季节候鸟已经完成迁移了,两排没有燕子停留的光秃秃的电线杆都很孤单惨烈,红色的太阳电线后面沉下去,福泽问等下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森鸥外一边对付着围巾一边说,好啊,吃火锅吗?这边附近有家新开的店还不错!哦,总是让你请客多不好啊,这次我来付钱吧。结果倒腾了半天围巾没有围上,反倒跟头发缠到了一起,福泽伸手帮他把流苏一缕一缕挑出来,森鸥外站在那边低着头抱怨说早知道就把头发扎起来好了。


 


 


“这样就很好。”围巾最终选择了投降,福泽拍了一下他的头顶,说“先别动。”


 


——他举起脖子上的卡片机拍了一张剪影。


  


  


  


3.


冬天来得实在有点快,气温骤降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两天医院工作量又要增大了,森鸥外趁接水的空档瞟了一眼对面急诊内科,叫号78但是排号已经排到了205。好可怜哦,幸好神经外科没那么多事,他心想——自己看完ct片之余,甚至还有空关注一下东京电视台网络推送的“本月即将迎来百年一遇的流星雨”。


 


  


今天福泽又约他下班吃晚饭,医院下班比他们大学下午下课晚半个小时,福泽通常就开车过来,停到他们停车场等他下班。医院的值班护士问,森医生你最近怎么都这么准时下班啊?等着接女朋友?森鸥外耸耸肩说,哪有哪有,是不好意思让他等我太久。


 


 


 


刷完新闻推送,但离打卡实在还有一会儿,森鸥外坐不住,又去查了一圈住院部几个病人的情况。很多人对脑科医生的刻板印象都是脸很长、中年干瘦,或谢顶或寸头的严肃男人,像他这种留着长头发,业余还兼职模特的是在很少见——甚至福泽第一次知道他工作地点的时候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可能剪了短发就会比较像了吧。森鸥外说,我女儿让我留的,本来三十几岁还留这么长头发的男的,看起来就不太像社会人士,不太严肃。


 


“你有女儿了?”福泽下意识看向他的手,指头干干净净的,没有带过戒指的痕迹。


“领养的。”森鸥外立马掏出手机开始翻相册“你看,很可爱吧。我想让她把头发留长一点,她说‘那林太郎也要一起留才可以,不然不公平’。那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跟着她说的做呗,现在上了小学的女孩子,都受不了一点委屈,不然你立刻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为人父母的难处。”


 


他撩了一把头发,很心甘情愿地无奈着,然后收起手机继续喝汤。


 


 


 


像约饭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论身份性别年龄,次数多了,情分就结下来了。还有半小时,福泽发来短信——今天去哪儿吃?


 


“吃沙拉吧。”他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吃,不过要是让福泽拿主意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同一家日料店,那个人就是个不爱探索新店的老古董。晚上还要给小爱丽丝带樱桃蛋糕,刚好那条街正好顺路。


 


 


现在的气温已经有零下了,每天早晨草坪上的霜都结得很厚,气象局这周三发布了降雪预警,他这几天去接爱丽丝放学,连门口很多小学生都在讨论东京的第一场雪。虽然这种天气是每年冬天固定节目,但初雪总有它特殊的含义,人们总喜欢设立各种各样的纪念日,见面30天,在一起100天,结婚一周年……大过实用价值的纪念意义,把几克拉的碳,捧为了旷世奇钻。大概福泽也在等着拍雪景吧?看他这礼拜一直带着相机。世界就那么点大,要拍照的事情却不少,他想。不论在什么时候人类都想要框住眼前,但无论时间、感情还是温度,都岂能是那区区三寸胶片印得下的。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翻病历翻到下班,随手涂了个唇膏,打卡关门。


 


 


 


4.


人到了冬天就会开始期盼夏天。新年放假前森鸥外问福泽回不回老家,福泽说要回去一趟,森鸥外点点头,说那路上可以一起走,他也要带女儿回区看一看横滨。爱丽丝的小学早早就放寒假了,这两天闲在家里一直吵说要出去玩,但年底病人多,福泽他们学校最近也在忙期末大作业,两个人都没时间照顾小孩,只能请红叶帮忙带着,导致每天回家都要被自己的女性友人打电话一通数落。


 


 


森鸥外坐在地毯上,一边挨骂一边写报告,还要被爱丽丝拉着头发编辫子。她刚学会了编三股辫,一有空就拿别人的头发复习一下。有时候实在不明白小孩子是怎么做到整天都这么精力旺盛的,晚上也不睡,中午也不睡,还从早到晚活蹦乱跳的,到了他这种年纪,一天睡八个小时都嫌不够,并且伴随着腰酸背痛。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中年危机吧,好在这种危机并没有造成脱发谢顶,他自我安慰性质地想。


 


 


 


雪下了有好几天了,在路边堆了厚厚的一层,小孩子很喜欢去踩雪,然后穿着脏兮兮的鞋子回来跟他炫耀:“林太郎我今天堆了一个雪人!”


那他也只能接着夸,小爱丽丝真厉害,今天是跟谁出去啊?


“跟中也哥哥哦!”


 


哦,就是那个小子带着爱丽丝踩雪啊。森鸥外笑眯眯地把那双鞋丢进洗衣池里,准备明天开车到他侄子的学校进行一下传统家庭教育。


 


 


结果第二天下午刚到,还没进校门就遇上福泽带了一队学生出来,应该是去采风。没多久,手机就开始震,一条短信发过来:医院放假了?晚上吃饭?


  


没,请了年假,刚好能请到放假。晚上吃烤肉?爱丽丝也说想吃了。他躲着风回消息,要用智能机就不方便戴手套,搞得冬天手总是很冷。


好。对面很快就给了答复。


 


 


 


还剩几天收拾行李,他很久没联系过中也了,不知道那小孩子要不要回横滨。上大学年轻人都喜欢往外跑,特别搞艺术的,感觉都会比较喜欢像东京这样热闹新鲜的都市。在琴房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又跑去教学楼才发现他们在上理论课,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旁听了一整节的乐理体系,腿都快麻了才等到放学。


  


 


他们晚上好像还有课,中也挎着单肩包,带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过年不打算回去,在横滨待太多年了,跟家里说好了,想去英国短期旅行。


 


就你自己吗?森鸥外问。


跟我同学。中也皱了一下脸,有点不太情愿的描述,就是那个运动会跟我一起走的,黑色头发,很高的那个。


哦,那行。还有钱吧?


有,放心!那叔我先走了,去食堂吃饭,下雪了你也早点回家!中也冲他挥挥手,往另一栋楼跑。森鸥外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果然有个黑色头发、很高的学生现在那边。


 


年轻人真有活力。他撇撇嘴。


 


 


“你回来了吗?”这个时间学校都下课了,摄影系的应该也正要往回跑,发短信给福泽,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收到回复。


 


可能是在路上了吧?森鸥外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过一会儿又打开,还是没有新消息。明明出门的时候雪才刚停,现在居然又开始下了,不过没什么风,六角冰一片片慢慢往下飘倒是飘出了一种电视剧里人工造景一样的悠闲浪漫。他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一片白茫茫的雪里,这一点红就显得鲜艳夺目。


 


 


再晚就要变冷了,他想了一下,没有打电话,收了手机决定到车里开着空调等。结果一回过头,发现不远处福泽端着台相机慢慢地往这里走近。森鸥外眨眨眼,对镜头笑了一下,问“你是在拍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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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完之后发现还是过5000了x太久没有动笔了感觉都好生疏,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写得断断续续的,拖了很久,写了一个很泥的冬季爱情故事,天都这么冷了,总要写点暖的嘛。影春风是粤语摄影的那个影,没安排啥伏笔就是单纯发发糖,谢谢芋头还记得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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